莓芙茉

错·过 （根据《仙侠世界之错过》MV改编）

    高中时写的，发出来当是存档吧hhh。那时候大概是2013还是2014年，而故事发生的时间我是按照MV拍摄的时间来写的，也就是2012年。

    当时因为《爱情自有天意》，很喜欢程曦和唐正，顺带就觉得戚哥和谢佳见演的这个MV很好嗑，所以就写了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。（本文和MV一起食用更配喔🌚）

-楔子-

    城郊的山边，桃花林中，似有若隐若现的笛声。

    可有一位素色长袍的男子，坐于青石奏笛？

    放眼望石，只见，两蝶纷飞。

-壹-

    林娜漫步在桃花林中，端着一台微单相机，拍着春日绽放的桃花。碧蓝的天，深绿的山，与粉嫩的桃花衬出镜头里的美景。这桃花林的美景，她曾多次听她的朋友提过，只是未曾亲临这里。而她来这桃花林中就是为了造访她那位颇久不见的朋友。

    李唐。

    林娜总觉得李唐有种独特的古典气息，但他与现代却也没有格格不入。两人友谊持续多年，但因工作、生活无法常常见面。这次李唐有事相求，语气急迫，林娜便来到李唐所在的小镇，顺便一览春日的桃花。

    她看看手表，离约定时间只剩十分钟。她转身，向桃花林另一边走去。

    好久不见，老朋友。

-贰-

    八年前，2004年。

    那天，林娜与李唐第一次见面。至于第一印象，大概他俩都不记得了，因为实在太平常，甚至不能引起注意。那天李唐作为插班生来到林娜的班级，没有自我介绍，没有班主任的通告，就在班里多了一套桌椅，李唐就算在这个班了。在繁忙的高二，大概没人会太注意到班级最后一排多了一位安静的男生，自然包括林娜。

    两人的相识相熟却显得略为狗血。是的，在一次调位之后，他们成同桌。本来就喜爱历史、擅长历史的林娜与具有古典气质、对历史感兴趣的李唐自然很快就成了好朋友。

    高中的生活是繁忙而紧张的。在学习时，细碎的时间时，两人的友情不断促进，同时又相互吸引，最终，发展成青涩而美好的感情。

     “林娜，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？”李唐搔搔头，笑着低声问她。

    林娜却因为这句话定住了。她不是不开心，也不是不想，只是她不久前三番四次梦到过李唐和她在一起之后各种痛苦的情景，或是背叛，或是变心，每次都令林娜流着泪惊醒。于是她在李唐面前矢口不提谈恋爱的想法，但她知道，她躲不过。

    李唐似乎没有注意到林娜刹那的分神，他只是低着头等待回答。

    林娜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：“我也想，只是……快要高考了，而且……而且我们谈恋爱的话，无论如何都会有伤害……所以……暂时先不要，好吗？我们维持现状好吗？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颤抖。

    她何曾不想和李唐在一起？只是她觉得那些梦，一定不是空穴来风。而且的确是学习要紧，尽管她知道拒绝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。

    李唐听完林娜的一番话，先是疑惑，过了一会儿，表情便释然了。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…无论如何都会有伤害。那好吧。”他没有笑，转身走开了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，林娜便梦到她背对着李唐越走越远，心里却越来越畅然的情景，桃花落了满地，阳光却无比灿烂。除了这些，梦里还闪过几个画面，她看到了一把形状奇异的发光古剑。早上醒来，回忆起这些梦，她突然很奇怪地觉得这梦会不会是前世，因为之前的梦中都是在古代的场景。但随后她便赶走了脑子里这个荒唐的想法。

    估计是古风漫画看多了或是学历史学到要疯掉了吧，她想，今晚找科幻片看一下洗洗脑。不过关于梦中她与李唐的事情，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那次表白之后，李唐再也没有提过谈恋爱的事情。两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，依旧开开心心地相处，一起顺利从高中毕业。

    可林娜不知道，那次拒绝只是一个开始。

-叁-

    桃花林边，绿草地上，坐落着一间简陋的小木屋，林娜走到木屋前，叩了叩木门。

    木门几乎立刻就打开了，把林娜吓得后退了一小步。还扶着门的李唐挠挠头，略带歉意地望着林娜，随即两人相视而笑。
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两人同时说道，话里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李唐领她到木屋外的一张矮小的古色古香的圆木桌边坐下。林娜抚着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桌边，心中猜测着这是什么年代的木品。

    “能看出来是什么时候的吧？这应该难不倒你。”李唐一边给她沏茶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清朝吧，民国之前。”林娜看着打磨程度和款式说。

    李唐笑了。“不愧是学考古的，”他把装好茶的茶杯递给她，“喝茶吧。”

    林娜迟疑了一下，伸手接茶，在碰到他的手的一瞬间，她突然有种很怪异又熟悉的感觉。她赶紧顺势喝口茶掩饰过去。

    她知道这不是曾经那种爱的感觉，但却不知道如何形容。

    “这次把你叫来，是有事相求。”李唐把放在脚边的一个长条布包放到桌上，“这是我家传了很多代的一个器物，年代久远，而且每当我抚摸它，它总能给我一种安心的感觉。甚至有时候它会指示我如何去做。”

    林娜一下子听懵了。尽管她对这类事情不是没有耳闻，只是学了这么些年考古，她还没有目睹过。

    “而在最近，”李唐接着说，“它发光了。我以前从没见过发过光，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对，于是就把林大考古学家你请来了。”他笑着打开布包。

    映入林娜眼帘的是一把古剑，但它的形状却看起来一点都不老，纹路十分精细，还有炫目的靛青色。林娜知道这一定不是新物，从剑的做工和用料便可看出。然而她怔住了，因为这把剑，她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李唐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林娜觉得，还是不说出来为好。

    她接过剑，想仔细研究一下，在触剑的那一刻，她又有了刚才碰到李唐的手的奇怪感觉，而且她可以肯定，剑的靛青纹路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光。

    林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而且，李唐似乎看不到这光。

    她终于知道她对这把剑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。这是在她高中梦到所谓“前世”的时候，见到的那把剑。

-肆-

    林娜的思绪飘到了很远。

    2006年，杭都大学女生宿舍。

    宿舍里只有林娜一个人，在孤灯下发呆。

    李唐明天要来看她，这使她有点心烦意乱。尽管她明白她与李唐之间是什么感情，但当她想起当年做的那些梦，她有点无措。而且现在，已经没有借口拒绝。

    她了解李唐，他不会强求她，但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回绝人家吧。

    林娜叹了口气，拿出一本书，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，不再去想这个事情。她安慰自己，也许高中时是学习压力太大，从高中毕业到大一都没有做过那些梦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在邻市上大学的李唐与林娜在上大学后第一次见面。两人相处愉快，谁都没有提到那些尴尬的事，只是林娜感觉，他们似乎回到了高中时光，那种青涩的冲动氤氲在两人之间，但林娜拼命压制住，李唐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，林娜再次梦到时隔一年多没有梦见的情景，而且那种痛苦，简直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她才意识到，原来她爱李唐，已经爱得那么深了。

    但她不敢，她一直不敢，她不是怕痛苦，是怕爱得太深，最终爱会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爱一个人却为了维持爱而不跟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？林娜深知。这样的生活她过了一年，每次想见到李唐又害怕见到他，还要压抑自己内心所想，有很多时候，她都觉得自己要崩溃了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李唐不再来看她。

    当李唐告诉林娜他要到国外另一所大学完成学业，不能再来找她时，握着电话的林娜平静地说了句“好的”。

    这是要解脱了吗？林娜问自己。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。泪几乎没有停顿便涌出，她握着电话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你可以选择和不和他在一起，却不能选择爱不爱他。

    

-伍-

    6年时间，两人不逃避，也不亲密，没有发展，也没有减退，各自过各自的生活，没有牵挂却不会相忘。正因如此，两人才能做普通朋友那么久……

    至少目前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林娜？”李唐叫着她。林娜蓦地回过神来，再次呷了口茶佯装镇定。

    李唐轻笑，问道：“看出什么了吗？”

    林娜再次拿起剑，这次她没什么感觉，剑也没有发光。“的确年代久远，可至于它为什么发光……”她更仔细地观察起来。

    李唐为她斟满茶杯，安静地等着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看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……如果你真的想知道，可能需要仪器做个成分分析。”林娜说着放下剑。李唐没有发话，静静拿出一块布擦拭剑。林娜知道他在考虑，便没做声。

    许久，他才说：“它叫通灵剑，你说会不会是某种力量……？”

    林娜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就看见李唐的眼睛朝她后方看，随即展开笑容，对那边招手。

    林娜曾经无数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对她绽放过，如今，这也不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了吗？

    她循着李唐的视线望去，迎面走来一个女孩，同样笑容灿烂，嘴里对李唐叫着“亲爱的”。

    林娜的心咯噔了一下。这个女孩……这个女孩！！她一定在哪见过！难道是……梦里？她惊得马上站了起来，李唐也站起来向那个女孩迎上去，搂住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介绍一下，这是我女朋友夏秋。这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林娜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~”夏秋好看的脸上泛着笑容，向林娜伸出手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好。”林娜努力让自己的动作和声音都保持平静。

    有什么好难受的，林娜。李唐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你。

    不知为什么，此刻李唐和林娜都觉得，彼此的笑容有一点不自然。

-陆-

    元安十五年，秋。

    “汤理哥，我可否与你同行？”那琳问道。

    汤理看着面前女子的请求，心中万般纠结。他很想与小琳一同出发，奈何路上险象环生，他不能冒这个险。

    “小琳，听我说，”汤理对上那琳的眼睛，“即便你会一点武功，但对你还是太危险。等我回来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那琳垂下目光，眼神却未曾暗淡，可见她仍想坚持。她必须跟她去。她违抗了父母之命，在成婚前两天逃出来，此刻她父母必定四处寻她，让她回去成亲。与其在大街上躲躲闪闪，倒不如离开此地避避风头。

    汤理见她未想作罢，便又添上一句：“你面容憔悴，还是回去休息为好。有邱瑕与我同行，她武功也很好，我们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那琳稍稍一惊，他还和邱瑕去？即便她知道他们之间并无什么，但她内心还是有点不好受。看来，不说出实情恐怕汤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随行。

    “汤理哥可知我为何憔悴？”那琳抬头看着他，“爹娘要把我许配给一个未曾谋面之人！我好不容易逃脱婚约，这两日不眠不休，生怕他们找到我。汤理哥，并非我死缠不休，实在是为人所迫……”

    这一番平静的话却在汤理心中激起不小的波澜。他不想小琳随行是为她安危着想，但此刻如果把小琳一个人留下，似乎更是置她于痛苦不顾。

    更别谈守护了。

    那琳看着汤理的表情，便知他不会再拒绝了。两人目光相遇，微微点头，汤理眼中坚定的背后，透着一丝小小的欣喜。

    那琳为何逃婚呢，他也能猜出七八分了。

-柒-

    邱瑕自小与汤理、那琳相识，一起拜师学武，奈何那琳的父母不愿让女儿过多习武，所以她对武功只是略知皮毛，离师后自行修炼，也参透了一招二式，但水平自然远不及汤理和邱瑕。

    尽管三人相识甚久，但邱瑕天生内向，以至于三人相处多年，汤理和那琳还是不那么了解她。

    此行是去拜访师父，因要进山而行，山贼近年未见收敛，因而十分危险。汤理、邱瑕两人武功高强倒无大碍，那琳却需二人的保护了。

    在出发前，汤理带上了一个长条形布包。

    “这是何物？”那琳问道。

    “要给师父看的。有些问题请教他，”汤理笑着道，搂着那琳，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视而笑，兀自前行。

    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邱瑕看着布包的惊讶眼神。

    他们经过一片竹林。

    “刚刚那片桃花林，若是在开花季节，该有多美。”那琳微微笑着，眼中有向往。

    “那里离县城也没有多远，待桃花开时，我再带你来便是。”汤理宠溺地看着那琳的笑容。

    邱瑕一直没有作声，但却没有引起注意，汤理和那琳早已习惯了她的沉默。只是今天，她的沉默并非常态的沉默，她似乎在思考，在策划什么事情，眼神中有异样，但在你侬我侬的汤理和那琳自然没有察觉。

    这片竹林十分大，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半山腰，因为已经进山，路不再平坦，三人尤其是那琳都有些累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到前面的瀑布潭稍作休息吧。”汤理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瀑布。

    三人来到潭边，把包袱放在一块大石上。潭水清澈见底，因瀑布而泛起道道水纹。那琳忍不住伸手触水，让冰凉的泉水消消疲惫。汤理取出水囊蹲在那琳身边，把水囊灌满，同时用手沾水，调皮地把水珠甩在那琳身上。两人嬉闹着，水花湿了半身。

    邱瑕在一边，偷偷打开了汤理的长条布包，一把造型独特的剑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果然。

    她小心地用手碰了一下剑的靛青色纹路，剑像是回应她似的，微弱地亮了一下。

    邱瑕回头看汤理和那琳，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她。

    “好啦好啦！”那琳笑着用衣袖挡住水花。汤理也知道要打住了，因为还要赶路呢。他封好水囊，转身准备收拾包袱，却不见邱瑕的踪影。

    那琳回过头也察觉了异样。

    汤理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，马上查看大石上的行装，邱瑕的包袱都还在，但长条布包却不翼而飞。

    他把水囊摔在地上，眼中满是愤怒。他闭上眼，感觉到通灵剑的方位，径直追去。

    那琳看着他的样子，脸上有不可抑制的担心。她太了解汤理了，他十分正义，嫉恶如仇，他现在这个样子搞不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。那物件对汤理一定很重要，但邱瑕为何窃它而去？

    她犹豫一阵，最终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邱瑕抱着布包，朝县城方向跑去。因山路不平，她脚一崴，摔了一跤。她揉揉脚踝，忍痛站起，继续狂奔。

    她感觉到有人正在向她追来，而且脚步声像是汤理。她一心只想找个藏身之地暂时躲一躲，却无果。她的伤终是阻碍了她的速度，汤理一个空翻拦在了她面前。邱瑕无处可逃，只有拔剑迎战，但她的剑似乎在摔倒时跌出了剑鞘，她唯有拿出通灵剑，对着汤理。

    汤理却没有意外之表情，这不是邱瑕以为会看到的。

    “所以师父口中的师门叛徒就是你，对吗？”汤理厉声质问道。邱瑕没有应声，但她手上微微颤抖的通灵剑便是最好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枉我们如此信任你！你把师父的武功外传，这足以废你武功、逐出师门！而这江湖上，只有一派会如此觊觎我派的通灵剑，那就是师父仇人手下之帮派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这是在拯救通灵剑！”邱瑕平静地喊出，声音坚定。

    汤理仰头冷笑。“别说它不需要被拯救，就算要，也轮不到你们！”

    邱瑕兀自举剑向汤理刺去，汤理闪身躲过，拔剑迎战。两人武功不相上下，但邱瑕毕竟是女子，再加上她的伤，几个回合下来，她已体力不支。汤理却没有罢休的迹象。他丢掉自己的剑，步步逼向邱瑕。

    通灵剑又开始发光，并且越来越亮。

    邱瑕再次举剑，但这次通灵剑像不听她使唤一般，她本想使出的招式并未使出，剑只是胡乱向前一挥，汤理抓准时机，伸手夺回通灵剑。

    她后退着，再次被绊倒，脚踝钻心般痛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它为何名曰‘通灵剑’？”汤理俯视她，“‘通主之心，灵主之气’，我是这辈里它唯一的主人。你们这些人，只不过看到它的表面罢了。偷传武功已是罪不可赦，我不曾想到你竟加入我们的仇人之帮！”

    汤理只觉血液汩汩地冲撞着耳朵，心中怨恨与伤心并俱。相识多年的好友，竟是勾结仇派的师门叛徒！他的冲动，令他缓缓举剑。

    通灵剑的光，亮得刺眼。

    汤理似乎什么都看不见，又似乎什么都看得见。他把剑刺向倒在地上的邱瑕。

    一声闷响，血花溅落。

-捌-

    天色渐黑。

    夏秋比林娜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。三人吃晚餐时，因为夏秋的活泼多话，让尴尬化解很多。

    饭后，李唐提议带林娜去看看竹林。天黑之后，桃花便没了魅力，但竹林却别有一番韵味。三人便穿过桃花林，向山脚覆盖到半山腰的竹林走去。

    大概走了十分钟，隐约听到远处有瀑布声，李唐开始为林娜介绍那个瀑布潭。林娜也听着，走在他们前面。

    走到一片空地前，林娜的胸口好像突然被击了一下，疼痛瞬间袭来。林娜不得不停下来，用手捂住胸口。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她有点站不稳，眼前有点发昏。

    李唐马上发现了异样，两步冲上去扶住林娜，关切地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你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夏秋却没有上前，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。

    林娜胸口的疼痛并没有减轻，她只是闭着眼睛，尽量忍着痛，努力不让李唐担心。

-玖-

    此刻的汤理心情复杂，他感觉为师门报了仇，又感觉他不应该如此冲动地伤人。

    他被仇恨冲红的双眼慢慢恢复过来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慌失措。
    躺在血泊中的，是已经毫无知觉的那琳，邱瑕哭着捂着那琳流血的胸口，看着汤理。

    那琳为邱瑕挡了剑。她显然，什么都不晓得。

    通灵剑脱手跌落，光芒渐渐暗淡。

    一阵风拂过竹林，沙沙作响，微微泛黄的竹叶纷飞飘落，如雨，如泪。

    汤理不知时间过了多久，他的身体似乎没有了感觉，此刻他唯一有意识的行为便是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那琳向县城走去。

    前方便是桃花林，尽管此刻只有树干树枝，汤理却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就是在刚刚，那琳才许下一个不难实现的心愿，此刻这个心愿却再也不能实现……

    小琳……我连你也守护不了吗……

    泪从汤理脸颊滑下，滴在那琳身上。那琳双目轻闭，面容安详，嘴角似有笑。

    至少，她走得不算痛苦。汤理轻吻她的眉间，把她抱得更紧，径直走进桃花林。

    我会实现你的心愿。

-拾-

    疼痛渐渐减轻了，林娜眼前清晰起来，她才发觉李唐紧紧地扶着她，两人距离很近，而且动作十分自然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林娜马上推开李唐，李唐眼里仍有担心。

    夏秋依然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没事！”林娜笑着，“我去那边拍几张照片。”说完便走到几米外的地方。

    林娜对着竹林胡乱拍着，心情有点混乱的她并没有看景，只是看着相机的屏幕。

    忽然，她在取景框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，她条件反射按下快门，向前看去。

    透过竹林隐约看到有一个身着红色襦裙的女子，手里握着一把发着光的剑，而且她的面容，远看极似夏秋。

    林娜不敢贸然前去，她回看相机里刚刚拍的照片，想仔细看看那位女子。

    但那张照片里，怎么都找不到一抹红色的身影，看来看去，只有竹林。

    林娜再次向前看，竹林里根本没有一个红衣的身影，只有月光，透过叶隙洒在地上。

    县城车站。

    “就送到这儿吧。”林娜对李唐和夏秋微笑道。

    “等我想通了剑的事情，我会去找你的。”李唐挠挠头，笑着对林娜说。

    林娜与两人互道再见，便转身走向候车台，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李唐见她有些异样，想过去，但夏秋拉住了他，笑着用眼神告诉他，不用担心林娜。

    李唐终究没有过去。

    他自然不会看到林娜的怅然若失。

    林娜问自己，你后悔吗？却发现，无从回答。未曾做过的决定，何谈后悔与否？

    她与李唐已经错过太多太多，以至于，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。

    爱了，错了，过了。

    林娜到候车台坐下，面前便是车轨。

    突然，她又感到刚刚在竹林时的那种痛，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，她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。

    疼痛去得很快。当她看向捂住胸口的手心，她发现有样东西在她手上。

    一片微微泛黄的竹叶。
    她刹那失了神。一阵风吹过，竹叶被刮走。

    风过后，是滴落手心的眼泪。

    爱错过后才懂得，感情事由不得选择。

    爱得忐忑，伤得更深刻。

    曾经以为执着的，难分难割，就不该舍不得。

    得不到的反而永远难割舍……

-尾声-

    城郊的山边，桃花林中，满树缤纷。

    一对身着素色襦裙的男女，在林间携手，从容漫步，男人如释重负，女人笑靥如花。

 -后记-